2007年12月9日 星期日

[好文]跳級生的背後

文 / 陳安儀


  昨天應邀去上「今晚哪裡有問題」節目當特別來賓,當集的節目主題是「跳級生 」。主角人物是兩個跳級生的家長蔡爸爸與蔡媽媽,我和另外一位媒體人、還有在 建中任教超過三十年的陳美儒老師,則是搭配的來賓。整場錄影,簡直是讓我有「傻眼」的感覺。

  蔡爸爸與蔡媽媽本身都是相當高水準的知識份子,蔡爸爸是光武工專電機助教、留美高材生,蔡媽媽本身是家管,師範大學公民教育系畢業。三個孩子中,老大佩真今年以十六歲的年紀,拿下大學指考第四高分,錄取台大電機系,在就學過程中,她兩度跳級,國小跳一次、國中跳一次。老二也是跳級生。

   蔡爸爸、蔡媽媽與大家分享他的「學齡前教育法」。他們說,兩個大的一出生,24小時內就抱回來餵母乳,還未滿月前,她就開始「字卡教學」。蔡媽媽手繪各式各樣字卡,還有由圓點點組成的「數目圖卡」,從1到99,在每次餵奶前,寶寶哭鬧、最有精神時,在寶寶眼前晃過卡片,告訴寶寶相關的字、數目,然後再餵奶。蔡爸爸說,三歲前的寶寶有大腦有百分之七十的未開發區域,先給予字卡再給予喝奶,就是教導他「學習」跟給予「獎勵」。

   接下來,寶寶還未學會走路,家中牆壁就貼滿了數字、九九乘法表,以及國小國語課本裡的課文。家中所有的家具都貼上中英文字卡,隨時隨地不忘教學。因此,在蔡媽媽的耐心教育下,蔡佩真一歲就已經識得數字及國字,會用手指出正確位置,兩歲會說話時,就已經會背完九九乘法表,三歲已經可以自行閱讀中英文故事,並在鄰居教導下,學會基礎日文。她中班以前已經把小學一、二年級的課程上完。於是,她小學二年級就隨著媽媽到師院附小上六年級的數學課,四年級時跳級至五年級。國二下再跳國三下,隨即考上北一女中。

   蔡爸爸並分享孩子們生活的點滴,包括喜歡打球、打撲克牌,以及他自創的「十分鐘預習法」及一些聯想記憶術等等。節目結束後,他並送我一張他個人印製的「學齡前教育」的演講DVD。

   我當場只能不停的搖頭讚嘆。我看到的是,一個優秀的媽媽,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兒女的教育上,將所有自我的成就都擺在成就兒女上。但是,我也看到,蔡家父母將所有的心力放在智育的教育下,三個孩子在優秀課業表現的同時,顯然在人際關係上都有極大的問題。不斷的跳級,導致的是在學校裡的寂寞,沒有朋友,還有,人生閱歷顯然較同年紀的孩子貧乏。

   陳美儒老師對於這樣的教育行徑十分不贊同,在錄影現場就不停的開砲,導致對方有點小尷尬,因此我的角色其實比較像潤滑劑一般,偶爾開個玩笑,嘲笑自己很懶,沒有辦法這樣教小孩。不過,私底下,我很認同美儒老師的看法。

   美儒老師在建中任教三十年,得天下英才而教之,她說了一個故事我覺得很有趣。她說,有一年建中將所有數理資優的孩子集中在一個班上,那年,那個班上考上了六個台大醫科,十幾個台大電機。其中有一個「考壞」了的孩子,考上台北醫學院醫學系,放榜當天人就消失不見,大家嚇壞了,後來陳老師在碧潭橋畔找到了他。她想說的是,一路順遂、超人一等、資賦優異的孩子,並不見得是快樂的孩子。大家在一味追求學業的資賦優異過程中,不該忽略的是孩子的體能教育、品格教育、愛情教育、財物教育、人際關係、以及各種各樣生活中的歷練。

  最好笑的,是二十年後,陳老師去參加這班同學的喜酒。在喜宴兼同學會上,眼看當年資賦優異、人人稱頌的這一群大男孩,分坐了兩桌,變成醫生、工程師,並為人夫、為人父,喜酒的菜一上,大家不約而同,紛紛低頭不停的剝蝦。其中最優秀的那一個男生,自顧自的吃蝦,結果被老婆狠狠的踢了一腳之後,也開始低頭幫孩子剝蝦殼!

  哈哈!我在一旁,忍不住大笑!陳老師的意思是,「資優又SO WHAT?20年後,他跟一般頭腦普通的男人,並沒有兩樣!他仍然要在社會上生存,跟家人相處,結婚生子、養兒育女。」

  今天我去上MOMO親子台時,忍不住跟現場兒童心理師分享昨天的錄影經過。他說了一句話我覺得超棒!他說:「人生的風景有多少?值得我們慢慢享用。何必急著把它壓縮著過完?」

  沒錯啊!就是這種感覺!

  我並不否定蔡爸爸、蔡媽媽的心血,也認為他們全心為兒女的付出非常值得讚美,但我相信,以他們夫妻倆資質的優秀,即使不在寶寶滿月前就開使用「閃卡」、「字卡」,奮力的教學,他們的孩子一定也可以順利考上北一女、台大電機!我相信,優秀的父母培育出的孩子,在學業上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!只是或許多用了一、兩年的時光。

  但是,童年的時光何其珍貴?

  與其辛辛苦苦的製作閃卡、字卡、數目圖卡,為何不用這樣的時間多跟孩子去溪邊散散步、看看美好的晨光?與其花費時間教他「媽媽起床、爸爸讀報」的國語課文,為何不多講幾個好聽的故事、讀幾篇優美的詩歌?與其花時間背九九乘法表,為何不帶孩子看一場好看的電影,看一齣有趣的話劇?與其讓孩子先讀他還不需要知道的知識,何不帶孩子一起粉刷油漆、擦地洗碗、種花除草,或是去一趟育幼院、幫忙照顧其他失去父母的幼兒,讓他懂得關心這個社會?與其在十五歲時就在大學選修課程,為何不鼓勵她多交幾個閨中好友,去逛個街、打個工,讓她培養正常的社交關係?

  在全力追求智育的時刻,我看不到的是強調孩子品格的教育、藝文的欣賞與正常的社交培養。最重要的並且是:生活的歷練缺乏。一個十六歲的女孩,正是最甜美的時刻,她應該要有她這個年齡所該有的青春、愛情,擁有運動與社交、懂得追求自己所愛,享有秘密與夢想。

  我期望我的女兒十六歲時,除了唸書之外,看到人會主動的打招呼、微笑,對於長輩展現出應有的禮貌,進退得宜,而不是當別人向妳問好時,只知道直楞楞的瞪視對方、沒有任何反應。我希望我的兒子十四歲時,對於沒看過的環境充滿好奇,到了攝影棚會問東問西,而不是呆若木雞。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夠爬山、涉水,懂得探詢世界,求知慾不僅僅限於學業。我希望她在苦讀ABC時,除了用來看TIME雜誌,更能領略毛姆、莫伯桑筆下人生縮影。

  是的,生命何其珍貴?求知何其快樂?我並不急得他們跳躍度過,也不在意是否速成有效,我只希望他們慢慢享受、領略其中美的世界。

[文學]張 錯。彈指

  我們在春天的屋子裏,
  喝著綠茶,聆聽古琴,
  並且看著屋外的流水與落花,
  春天已經來了,
  我們開始談論生命,
  以及種種的困惑,
  譬如永恆,愛情,與及輪迴之類,
  一朵杜鵑悄然地飛墜,
  並且在一個小小的渦漩裏打轉,
  嫣紅的花瓣開始為水勢入侵,
  渾似一節漉溼的衣袖;
  我們仍然固執地追述彼此的感覺──
  「今早的心情像新沏的一壺茶,
  不濃也不淡。」
  「我們兩人在生命滂沱的大雨下
  偶爾避雨在屋簷而相識,
  而竟也愛上了。」
  在時光的迢遞裡,
  即使在如此短暫的早春,
  我們探索著彼此的相同與相異,
  並且爭執著一些生命毫無意義的困惑,
  譬如永恆,愛情,與及輪迴之類,
  可是我們又隱隱知道,
  再沒有什麼現在的事件與人物,
  能夠取代那些過往刻過骨,鏤過心的──
  你永遠想著追憶著你的,
  我永遠想著追憶著我的。
  我們都知道,
  無論如何纏綿的現在,
  瞬間就成彈指的過往了。
  無論生命如何喧嘩憤怒,
  在半夜最孤獨的時刻,
  身傍唯一的伴侶仍然是一個孤獨的你,
  所有眼淚都是自己眼淚的觸發,
  所有嘆息都是自己嘆息的迴縈。
  我們無奈一如春天的落花,
  隨波逐流在時間的河流裏,
  我們手足無措於小小的漩渦,
  浩劫之餘,我們也曾飄泊,
  並且慶幸劫後的殘軀,
  我們會彼此依偎憐惜,
  靜靜感覺時光的流淌,
  我們好像感覺到──
  生與死,
  愛與恨,
  合與離,
  似乎堅持著它們反覆的規律,
  所以在春天的夜裏,
  我們格外珍惜──
  短暫的生,
  短暫的愛,
  還有短暫的合!
  暮色像一塊輕柔的紫緞,
  把我們像花蕾般包擁起來,
  有一種溫暖瀰漫在我們底語言裏,
  因為我們在追憶,
  一個季節或一個市鎮,
  一些事件的觸發和結束;
  我們知道──
  春天的屋子,
  春天的古琴,
  春天的杜鵑,
  永遠不會消逝,
  一如我們底魂魄,
  秋天的葉落,
  猶似死亡,
  春天的新葉,
  猶似轉世,
  消逝的是我們固執的身分,
  以及一生固執的戀情。
  淅瀝的流水,
  點滴的時間,
  彈指之間,
  念瞬之間,
  無奈與執著之間,
  惟有沉默的屋子,
  魔幻的古琴,
  黯魂的杜鵑,
  堅持著彈指間的古樸,
  以及孤寂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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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刻而華麗的文字。

[文學]斷頭詩 。鯨向海

  關於愛你
  我已經想得太多
  但願我可以像一個無頭騎士
  那樣愛你。

  關於幸福
  我已經想得太多
  隨便一隻無頭蒼蠅都可以
  比我幸福。

[文學]叛逆與逃脫‧郝譽翔

我出生在高雄,七歲那一年,全家遷移到台北,住在北投。

我對於高雄的記憶,已是十分淡薄了,然而,我卻清楚地記得,剛來到台北時的窘境,功課跟不上同學,家境也不如別人,才藝平平,彷彿從雲端一下子掉落到凡間。但母親告訴我,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,因為這裡是台北啊。國小畢業後,母親又說,北投的國中沒有競爭力,考不上好的高中,所以她幫我遷戶籍,越區到士林去讀國中。而那竟是我人生中最黯淡的一段歲月,沒完沒了的大考小考,我總是全班倒數一二名,經常被導師點名,指著我,大聲說我是害群之馬,把全班的平均成績拖垮…。

我知道,那時不止導師恨我,理化老師恨我,就連國文老師都恨我。國文老師的個子非常嬌小,臉色蒼白,但聲音卻十分宏亮。她上課的方式,便是帶領全班用喊口號的狂熱語氣,把課本從頭唸到尾,反覆不停,直到下課為止。而當同學在瘋狂地朗讀時,我卻多半閉著嘴巴,這一點,徹底地激怒了她。

我恨她毀了我對國文的興趣,但是她更恨我,相形之下,我的恨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了。我被揪到走廊上去罰站,望著對面大樓放牛班的學生,在教室中快樂地嬉戲著,而我的背後傳來班上朗朗的讀書聲。我既不憤怒,也不鄙夷,更不羨慕任何人,我只是非常漠然地站著,彷彿是站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中間,誰也不是。

後來我念高中,念大學,逐漸地從北投、士林,進入到台北市區,彷彿是一趟從邊緣進入到中心的歷程,我的周圍出現了越來越多所謂具有「競爭力」的都市人,而我也才恍然大悟,在某種意義上,北投是台北的鄉下哪,然而,我卻始終覺得自己仍然是站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之中,孤獨一人,誰也不是。直到今天,我似乎都還站在這樣的位置上,不願屬於任何體制,也不願受到任何秩序所掌控。

這種狀態或許可以名之為「自由」,但對我而言,那卻是非常單純的一個姿勢:一個被世界拋出去的,罰站在外面的孩子,疏離,不安,冷漠。

也因此我必得要找到什麼,做些什麼,否則不安的靈魂一直漂浮在半空之中,不是死亡,就是發瘋。於是我用文字建構起我的世界。而寫作就是我的錨。如果抽去它,我將什麼都不是,我將被汪洋所淹沒。

也因此我喜歡小說,喜歡編造故事,而不是詩。從小就喜歡。七歲時,每天放學後漫長的下午,我便坐在陽台上,握著鐵欄杆,一邊眺望北投遠方的青山,一邊說故事給姊姊聽。

我最喜歡說恐怖的故事,彷彿故事不恐怖,就一點滋味也沒有了。有一次,我說了一個關於十一位兄弟的故事。十位哥哥都不幸被酋長殺死了,酋長把他們的頭顱割下來,懸掛在廣場的繩子上,一顆一顆的,像是在掛葫蘆。排行十一、年紀最小的弟弟奉命去找哥哥,他騎著一匹白馬,走到了廣場,看見懸在半空中的十顆冰冷的人頭,不禁嚎啕大哭起來。

「結果呢?」姊姊緊張地問。

我想了一下,說:「結果他也死了。他也被殺死了。繩子上掛著十一顆人頭,風一吹來搖搖晃晃的,四周都是嗡嗡的蒼蠅在飛舞。」故事到此,戞然而止。我和姊姊都安靜下來,陽光斜照在午後的巷子裡,發出不真實的灰濛濛的光芒,四周圍的公寓是如此安靜。好像所有的居民全都消失了一樣。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非常殘忍,所謂「故事」,不應該有一個全軍覆沒式的結尾。我明白這是犯規的,但是我的心裡卻覺得很痛快。

因為犯規而痛快。我著迷於不近人情的故事,它們勾勒出一個古怪的幻覺,彷彿比真實更加真實。而這就是創作者對於現實人生的最大叛逆,與逃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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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ource:http://blog.chinatimes.com/haoyh1021/archive/2007/12/03/223096.html

[時事]活化中正廟的記憶工程 ◎范雲

摘自中國時報

在民主社會的首都核心中,一個榮耀舊時代威權統治者的政治空間,的確讓人感到不合時宜。然而,隨著政府的重新命名,以及「大中至正」匾額拆不拆的藍綠鬥法之爭,也許,我們更應該問的是,「中正紀念堂」與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的衝突,到底開啟了什麼樣的潘朵拉盒子?

所有經歷過威權歷史的新興民主社會,都必須經歷,如何面對社會內部在集體記憶上的衝突。

 中正廟的改造,關係的不只是一個空間、一個場所的未來用途,更關係到所有與這個空間的歷史記憶相關的人,在走入新時代的過程中,所想要攜帶的記憶。

 當主政者宣稱想要改造這個充滿政治意涵的空間時,要問的是,未來這個地方將展現如何哲學與情感的高度來面對所有的人民?我們改造的過程與目的,是不是能撫摸觸碰不同的歷史記憶,進而釋放出面對未來更寬廣的的視野?在民主的時代裡,這樣一個榮耀蔣介石威權領導地位的地方,又應該被如何重新記憶?

 改造中正廟,不是要活生生地快速將威權記憶抹除。將記憶抹除似乎是要告訴大家一切都過去了;然而,在這塊土地上,很多人的心中,一切都還沒有過去。拆除「大中至正」匾額的過程,讓我們看到,威權的歷史與記憶,並沒有真正被釐清。由於我們對歷史的怠慢,當威權的歷史仍在檔案殘敗的黑暗角落,等待被我們認識時,一紙合法行政程序的改造,只會淪為粗暴的記憶謀殺。當威權歷史的真相仍未被釐清時,如何處理象徵著記憶與情感的空間改造?如果大多數人民,都真正認識威權與蔣介石在這塊土地上的歷史時,我們應當要有信心,台灣社會會想要一個更深刻的記憶地標,在那裡,能夠透過靈性的洗滌,看待我們曾經失去的尊嚴與傷害,也見證這些傷痛中,我們所保有的希望與長出的力量。

 當然,所有涉及衝突歷史記憶的公共空間,都無法免於因為不同政治利益而相互對峙的政治力量。只是有些新興的民主社會,比其他的社會,具有更多的智慧,能將打開威權歷史的潘朵拉盒子,視為重建社會記憶的開始──在來回民主對話的過程中所產生的紀念空間,也許形式平凡無奇,然而透過所賦予的新詮釋,卻更可能與大眾產生共鳴。

 也許,當民間社會內部在釐清歷史真相的來回討論過後,我們會想要留住威權的空間,並賦予其多層次的新意義;也許,留下銅像是重要的。藉由銅像的巨大,我們得以重新感受,那如何將人變得卑微的威權統治。也許銅像的底層,該是懷念所有受難者的博物館。當我們走入地底時,可以感受到,「偉人」統治之下鎮壓了多少無辜的青春血淚。也許,我們需要留下一面象徵阻隔的石牆,來紀念戰爭以及因戰爭被迫離鄉、依侍威權領導,才得以暫守和平的人們。也許我們會重新為威權的廣場命名。因為那象徵威權核心的空間,曾經被反抗轉化為追求自由民主的人民廣場。如果面對蔣介石的歷史,我們社會內部有不同層次、看似衝突的回憶,那,未來改造的空間經驗,是否也能像面鏡子,照見每一個不同的來者,在這個空間中反省這段威權歷史與個人 的關係? 阿根廷首都布宜諾的Plaza de Mayo,既是軍事獨裁政權暴力鎮壓發生的殘酷之地,卻也是一次又一次人民反抗的聚集廣場。阿根廷人民最後決定,在那個充滿了歷史意義的「舊空間」中,需要的不是剷除與重建,而是讓一層又層的意義重新被賦予。

 一個以民主之名為目標的紀念空間改造,不可能以非民主的過程,完成它自身的意義。而記憶的民主,更不可能是多數決的投票,它需要來回面對真相、理解、與人民主動重新再詮釋的過程。

 一個對台灣當代歷史具有重大衝突意義的公共空間,如果改造過程得當,它所召喚起的記憶工程,可能具有對各族群療癒的潛在力量。希望未來,當我們走入這個曾經叫做「中正紀念堂」的空間時,它可以讓我們每一個人,不分世代、族群、與身份,覺得有力量、也有希望一起面對共同的未來。

(作者為台灣大學社會系助理教授)

[經濟]亞洲靜脈經濟圈成形

2007-12-01 數位時代

以前,它叫「拾荒」;後來,它叫「酒酐倘賣嘸」;現在,它叫「靜脈經濟」—資源回收不僅止「垃圾變黃金」,甚至透過回收資源的雙邊自由貿易協定(FTA),建立「亞洲靜脈經濟圈」,讓日本成為亞洲資源回收盟主。

有人靠著回收資源以維持生計,有NPO(Non-Profit Organization,非營利組織)推動資源回收,將款項移做公益。但有一個亞洲國家,想建立資源回收的自由貿易協定,以出口回收資源、進口再生資源,主導「亞洲靜脈經濟圈」,樹立其在亞洲的地位—這個國家就是回收資源與中古家電金額占出口總額一○%的日本。

在原物料與貴金屬價格飆漲的現在,日本希望運用其處理資源回收的技術,以及鄰近世界排放廢棄物最大國—中國大陸的地利之便,能夠掌握亞洲靜脈經濟圈的主導權。

目前以正當管道從日本出口到海外的回收資源,已經超過五千億日圓。源於垃圾的資源回收相關產業,可能成為未來日本經濟產業政策中的主角之一。

日本掌握九條回收路線

《日經商業周刊》於今年九月製作了一個關於「亞洲靜脈經濟圈」的專題,文中指出,從日本的觀點來看,從日本到亞洲有九條出口廢棄物的路線,這些從日本出口到亞洲各地的資源回收產業,稱之為「靜脈產業」。相對於新商品製造與配送的「表面」產業,將廢棄物的處理與資源回收稱之為「靜脈」產業。

各國之間資源回收的進出口,必須遵守巴塞爾公約(Basel Convention)的規定。巴塞爾公約是在一九八九年三月由聯合國環境署(UNEP)召集一百○五個國家與歐盟共同簽署,在一九九二年正式生效,目的在於避免有害物質跨國轉移,減少有害廢棄物的產生,同時防止非法跨國運送行為。

巴塞爾公約之外,中國大陸則規定不可進口附有髒污或是與生活垃圾混合的廢棄塑膠。因此,運往中國大陸的廢塑膠必須符合中國大陸的規定,靠著人海戰術將垃圾做好清潔與分類,才能出口到中國大陸。

亞洲靜脈經濟圈的起點源於日本,主要是因為日本商品推陳出新速度很快,每年被淘汰的真空管電視機、冷氣機、洗衣機、冰箱等家電或手機等3C電子商品不計其數。因此,從二○○一年四月起,日本開始實行《家電回收法》,規定回收程序,對於特定廢棄家電(冷氣機、真空映像管電視機、冰箱與洗衣機)的回收,消費者必須付給製造廠商一筆回收費用,然後將廢棄家電拿到製造商的零售店,零售店再將消費者的廢棄家電交到廠商指定的回收工廠。

事實上,廢棄家電當中有許多仍是可使用的家電,但因《家電回收法》沒有將仍可使用的中古家電考慮進去,只是將所有廢棄家電都當成「不能使用的廢棄物」。因此,根據日本經濟產業省(經濟部)與環境省(環保署)的統計,二○○五年回收的四種家電有二千二百八十七萬台,其中遵守法律按部就班回收的僅有一千一百六十二萬台,其餘有五百九十四萬台被當作中古商品出口到國外銷售,有二百五十一萬台在日本境內資源回收,有一百七十七萬台出口到海外進行資源回收,有一百○三萬台在日本境內被當作中古商品銷售。換言之,有三成的廢棄家電都已出口到海外。

由於法令規範不夠完整,反而給許多中古商品業者鑽漏洞的機會。例如將日本當成廢棄物的家電,當作中古家電出口到海外大撈一筆,也因此廢棄家電無法在日本境內就能完成資源回收。但這樣的法令漏洞反而形成「亞洲靜脈經濟圈」興盛的原因之一,回收資源出口海外,經過回收與再製之後,成為家電商品的零件組,再進口到日本。

亞洲國家提供人力資源

根據《日經商業周刊》的估計,去年從日本出口到南韓的回收鐵屑達三百三十七萬噸,出口到香港的回收塑膠有一百萬噸,就連台灣,也有來自於日本的回收鐵屑與回收紙。另外,日本輸往中國大陸的回收鐵屑達二百七十五萬噸,相當於一千四百二十三億日圓,其他還有三十七萬噸的回收銅屑、八萬噸的回收鋁屑、三百一十九萬噸的回收紙。

日本將資源經過簡易分類之後,出口到中國大陸等勞力密集的市場,善用海外勞力密集的優點,以人海戰術進行後續處理。

以塑膠為例,輸往中國大陸之後,再以人力分為PE、PP、ABS樹脂等類別,進行加工後成為再生原料。這些塑膠再生原料出口到其他國家,以作為洗衣機底盤、吸塵器的框體原料。

日本也有獨門的資源回收技術,例如分解電子基板當中的稀有金屬(金、銀、白金、鈀)。這項技術吸引國外將電子基板出口到日本進行處理。例如今年八月,新加坡出口廢棄的電子基板到日本,就是希望以日本的獨家技術分解稀有金屬。事實上,根據巴塞爾公約,兩國之間要進出口廢棄的電子基板非常不容易,不過日本與新加坡之間斡旋了七個月,最後兩國之間取得協議,讓新加坡可以將電子基板出口到日本,進行貴金屬的提煉。

以資源回收為名的帝國主義?

由垃圾展開的巨大產業,日本漸漸成為亞洲靜脈經濟圈的主導者。不過,在進行回收資源的自由貿易協定時,環保團體一直不斷提出疑問,認為在資源回收及毒物出口之間,其實只有一線之隔。

對於環保團體而言,日本所謂的「亞洲靜脈經濟圈」,其實只是將出口有毒垃圾的行為加以「美名化」,環保團體批評此舉違反禁止將有毒垃圾境外轉移的《巴塞爾公約》,有全球150個環保團體指責日本將有毒垃圾貿易自由化,因而發起「亞洲不是日本的廢棄物殖民地,停止有毒物質貿易!」(Asia is Not Japan's Waste Colony! Stop Toxic Trade!)的抗議。

[文學]西蒙波娃的愛情/陳玉慧

聯副 2005.12.27
西蒙波娃的愛情
◎陳玉慧

沙特是我的初戀,他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,他溫暖而熱情,只有在床上不是如此,我們的性生活並不協調,剛開始那十年還好,後來便自然熄火了。

女權先驅西蒙波娃是跟誰說這些話?她的美國男友艾爾葛恩。她在信中告訴他,沙特對性生活沒有興趣,而遇見艾爾葛恩使她對肉體重燃激情,他改變了她的生活,使她度起「第二春」,連卡繆都稱讚她「變年輕了」。波娃在一封封情書中大膽而私密地向情人透露情欲的渴望,並自稱是艾爾葛恩永遠的妻子。

當年,波娃為什麼不離開沙特投入艾爾葛恩的懷抱?按照波娃的說法,沙特是一個可憐而孤獨的人,「沙特需要我」,她對情人解釋,並且希望對方理解,她不是因為事業榮譽或金錢等因素而留在巴黎,不去與他長相廝守。

我可以想像艾爾葛恩收到信是如何沮喪。他曾問她,妳對我的愛是否超越一切,「妳會不會為我死?」他一個人在芝加哥的波蘭酒吧及賭場消磨時光,可能在喝醉酒後逼問她。波娃回答,「我非常非常地愛你,但我不會為你死。」

艾爾葛恩有可能為波娃死,他幾年後曾自殺未遂,他的憂鬱症和自毀傾向使他的寫作生活進度緩慢。那時他已對分隔於大西洋兩地的愛情不抱希望。他不會說法語,經濟情況不穩定,在與波娃陷入愛戀後,雖然寫了一本後來改編成電影的暢銷小說《金臂人》(由法蘭克辛納屈演出),好萊塢電影製片還付了大把鈔票請他到加州去編劇,但此事搞得不歡而散,艾爾葛恩是一個愛喝酒及好賭博的人,一夕可以花去剛領到的版稅。

他去過巴黎,那個在情人筆下的夢幻之城。沙特巨大的身影揮之不去,而他雖然也是作家,但並不習慣拉丁區的文人生活,比較喜歡在二流酒吧鬼混或者去看拳擊和賽馬,如果他是浪子,那波娃是文人貴婦啊,更多的是維多利亞氣息。他沒錢也沒法留在巴黎。

而西蒙波娃也不會離開巴黎,即便她如此愛她的芝加哥男子。她當時想,她再也無法愛別人了。她想錯了,幾年後,她又愛上沙特的學生。但沒人懷疑她對艾爾葛恩的愛,只是,只是她為什麼不能為了愛離開巴黎?

看來,艾爾葛恩無法提供寬裕的物質生活,也不能改善她的安全感,而波娃視沙特為精神導師,她的精神生活圍繞著沙特,一切以沙特為重心,是她依賴沙特,而不是沙特需要她。

西蒙波娃在一九四七年一月拜訪美國,她抵達紐約後,被冠以「最美麗的存在主義者」之名,受到美國媒體的歡迎,藝文人物古根漢夫人知道她會前往芝加哥,請她一定要去見艾爾葛恩。波娃在那個城市待了三天,艾爾葛恩便是她的地陪,波娃離開芝加哥前,他在機場吻了她,那時她便愛上他了,後來她在給他的信中回憶:你一定也發現了。

波娃在她後來出版的美國日記裡記載了這個人。她說,人們常提到他,說他情緒不穩、神經質,我很高興自己是唯一暸解他的人,他有時的確粗魯,但那只是他的自我防禦而已。波娃則是一個自得其樂,有「愉悅天才」的女人。

波娃以簡潔及充滿情意的英文寫信,因手寫字跡有時不夠清晰,一些用字可能連艾爾葛恩都會錯意,譬如原稿beloved常被人讀成blond,但是就像波娃說的,「我的英文雖不夠好,但已好到足以讓你明白我對你永遠的愛。」

西蒙波娃當年雖未為了這段轟轟烈烈的愛放棄存在主義和巴黎,但她一生最愛的人仍是艾爾葛恩,下葬時都還戴著當年他送給她的定情戒指。

[議題]我們紀念的是怎樣的民主?

http://thomasfpeng.blogspot.com/2007/12/blog-post.html

我在google上以「中正紀念堂」為關鍵字,想搜尋網路上這段時間以來的新
聞。在搜尋結果之中,我不無喜悅地發現了公家機關的行政效率:過去「中
正紀念堂」的首頁已經完成了更名的工作,網域名稱為cksmh的網站已經更
名為台灣民主紀念館。在網頁之中,關於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的緣起,網頁
上是這麼說的:

1990年春,改變臺灣憲政歷史的學潮:野百合學運在此開啟。從此,不
論是民間團體或各政黨所發起的一連串臺灣民主遊行、社會運動,大都
以此地為出發或匯集地,中正紀念堂成為大多數國人見證臺灣民主化發
展的共同回憶。為紀念並彰顯臺灣民主發展之歷程,行政院於2007年5
月10日將中正紀念堂正式更名為臺灣民主紀念館,中正紀念公園也更名
為臺灣民主公園,整體命名為臺灣民主紀念園區。

將野百合學運標示為附著於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這個名稱之上的「共同回憶
」之起點,不可謂沒有道理;然而,這個命名及詮釋的方式,與范雲的文章
擺在一起,卻令我感到些許的謔諷(ironic)意味。或許我應該喝完桌上的
咖啡,跑到距離我一個十字路口的台大,揮汗奔進社會系館,攔住范雲,問
問她:當初的學運變成共同回憶了耶,這麼大一個地方,以那時的運動為起
點,凝聚了一個取代威權統治命名的歷史經驗耶,妳身為學運的一份子,難
道不與有榮焉嗎?難道不感動嗎?妳還有什麼不滿呢?為什麼要寫那樣的文
章?為什麼不出來說「首先我要感謝我的父母......」?好好好我知道學運
及其後的民主改革不可能化約為一個人的功勞(無論是妳、其他學運領袖或
是阿輝伯),但妳至少應該低調地跟全體台灣人民分享榮耀吧?從那個飄盪
著美麗島歌聲的黃昏到今天,台灣的轉變難道不令妳動容嗎?

范雲會如何回答我?我永遠不會知道。我可以知道的是,身為一個無緣野百
合學運、無緣於民主運動、知道何謂政治之時老國代已經下台,走進范雲聽
美麗島的校園時政黨已經輪替、看起來已經坐享民主化果實的晚輩,我可能
比范雲更貪心。因此,若是范雲對這段時間以來關於中正廟的政治角力有所
焦慮,我想我的焦慮可能不少於她。

我焦慮的是什麼?這樣的焦慮是以怎樣的嚮往為參照標準?後一個問題比前
一個問題容易回答。我所嚮往的,跟范雲或李丁讚沒有太大的差別。關於中
正廟的名稱,范雲期待的是「民間社會內部釐清歷史真相的來回討論」,李
丁讚訴諸的則是「對戰後史的共同理解」。在我引用的這兩段訴求之中,范
雲的比較像手段,李丁讚的則比較像目的。簡言之,我所嚮往的是民間社會
自主的討論,在其中不同的歷史詮釋能夠在衝突中尋找相互理解的可能,或
許最終能夠相互妥協。若非如此,則一切官方話語中的的「蔣介石功過」,
跟中國給毛澤東的「三七開」,只有「民選的官方」和「專制的官方」的差
別。

我絕對同意,「民選的官方」和「專制的官方」當然是有差別的,而且差別
很大。「專制的官方」只提供我們一種歷史話語,而這種歷史話語,在最極
端的情況下,理論上可以只代表政府的意見而沒有任何「人民共同記憶」的
基礎;「民選的官方」,視政黨生態,容許了兩種或更多的歷史話語版本,
並且每個版本背後都自有其假想的支持者。如果政黨想要討好選民,總會讓
其設定的假想支持者不要太過度地偏離市場。

民進黨政府的更名或是「馬英九選上再改回來」的說法,或許已經表現了在
政黨政治的架構之中,不同政黨是如何地競逐「民選的官方」的地位,並且
提出其歷史話語的版本來叫賣。在這一點上,我們可以看出政黨輪替的價值
——在「歷史功過」的問題上,我個人認為,台灣的表現(以蔣介石為例)
比中國(以毛澤東為例)更加民主。然而,這種民主似乎不以「社會共識」
為目標,而只表現在不同歷史詮釋的成王敗寇上。如同我們小學的民主教育
:「少數服從多數,多數尊重少數」,無論多服從、多尊重,無論有朝一日
多數是否會變成少數、少數是否會變成多數,總之,這種民主想像之中總是
有多數與少數,而遺忘了在公共領域之中走向妥協甚至共識的可能。

焦慮及作為其參照標準的嚮往其實是一體兩面,因此我的焦慮也很容易描述
。在整個中正廟的更名風波之中,我只看到政黨間在技術問題上的交鋒,如
同李丁讚說的,執政黨「為了不觸犯法規,竟然透過層層修法的方式,來達
成自己的政治目的」;執政黨尚且直接提出了蔣介石作為威權統治代表的歷
史話語,相對地,在野黨的表現更加曖昧、更加「口嫌體正直」,以古蹟維
護為名不讓工程車進入牌樓前的空間——如果牌樓前的地磚尚且不容破壞,
那之前中正廟主建築的屋頂琉璃瓦全面翻修又是怎麼回事?不同的政黨提出
的話語,總是將社會的情感能量引注到台灣民主紀念館的牌子擺在哪裡、牌
匾要不要拆、公車與捷運要不要改站名、馬英九要是當選總統要不要改回來
,而極少面對台灣社會中不同的歷史話語、不同的情感結構。政黨尚且無意
進行歷史話語的較量,遑論對話;政黨無意對話、媒體又老是關注公車站牌
進行歷史話語的較量,遑論對話;政黨無意對話、媒體又老是關注公車站牌
,台灣社會到底要在哪一個公共空間開啟不同歷史經驗間的民間對話?

我們剛剛從「打破頭」轉型成「數人頭」,期待人們頭蓋骨裡面的東西能夠
交流是不是還太早?無論答案為何,我相信有人不甘心看著台灣社會停留在
數人頭的階段。范雲正好是其中的一個例子,她參與了由台灣促進和平文教
基金會、時報文教基金會與公共電視共同合作的「來自民間的對話」工作坊
(http://www.frontier.org.tw/ost/pubtv02.htm)。李丁讚當然也是一個
例子,他寫了〈別丟了文化養分〉與〈歷史煙霧中的牌匾〉等文章。未曾經
驗到威權統治、坐享民主政治果實的我,想來有理由比他們更不甘心一點。
若是要表明自己的結論,剛好日前已經看過兼具美感與理念的一句話可以借
用,我也就樂得拾人牙慧了:

這座島嶼,好不容易從幽閉而獨裁的港灣,航向自由開放、卻充滿不確
定的大洋。這一趟沒有回頭路的航行,不只有藍綠兩個光點,而我們還
在旅途中。

——吳介民,〈公民審議 解決民間對抗〉,中國時報,2007/11/27

[文學]記雨中的畢業典禮。鯨向海

  我只是想要跟你說
  一切還是有希望的,儘管
  為著我們是如此的朋友
  我只能告訴你
  連我自己也不確定的這些
  但大雨終於降下來了,雨便是這樣
  夾在許多詩歌和髒話的中間
  似乎有些永恆
  可以就這麼滴中衰朽的手掌
  失去光和熱的,曾經那麼溫和的臉孔
  因此彷彿願意再次相信
  依舊有人在遠方,永不放棄地
  尋找著我們的下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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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"改變"。

[文學]車站便當/李明璁

中時人間副刊三少四壯集20071208

台灣近幾年廣設大學,有人憂心高等教育變得浮濫。其實半世紀前的日本,也曾面臨相似變革。歷經戰後學制改造,大學如雨後春筍地設立,幾乎只要是「車站有賣便當」的城鎮,就有一所新大學。當時許多人便戲稱此類學校為「弁(車站便當)大學」。

車站便當因其多量多樣、便利大眾,而成為一種譬喻。自從西元1885年第一個便當在宇都宮站正式販售,至今全日本的鐵路便當種類據說已超過兩千。世界上沒有國家像他們這樣,在一個小小鐵路餐盒上費盡心思;透過研發創新與包裝行銷,復振了鄉土飲食和味覺記憶。

早在百年前,日本國鐵對火車便當的宣傳廣告就相當積極。隨著鐵路交通的效率化,停車時間大幅縮短,「買便當上車慢慢享用」便成了一種既必要卻也時髦的集體行動。社會史研究者紀田順一郎甚至斷言:不是大眾旅行刺激了火車便當的消費;相反地,是享用火車便當的庶民趣味,帶動了大眾旅行。

種類繁多的便當,多數以木、竹、陶等自然素材為容器。豪華一點的,裡頭分上下層或數小格;有的則以若干小盒,巧妙堆疊而成。透過「塊體化」程序的烹飪操作,不同種類的食材被巧妙分隔、揉捏、接合、團組,使之成為小巧精緻的「一簇」,以便恰如其份地擺放就位。

便當菜餚的選定,可說是系統化的排列組合。首先須以時令產物,表現出春夏秋冬的季節更迭;然後要以特選素材,凸顯出風土人情的地域差異。以東海道支線為例,由東向西,沿途車站便當就包括了橫濱的燒賣、靜岡的鯛飯、濱松的鰻飯、岐阜的香魚壽司、米原的麥餅壽司……等等「知名品牌」。

車站便當所散發強烈的地域主義氣味,恰好是對火車便捷穿越疆界的一個反向回應。對旅人而言,不管是意欲或被迫遠行,快速交通所可能投射出「城鄉無時差、四處都一樣」的「去除領域」感受,或許就在車廂裡大啖風味便當的時候,重新想像、並接合回一種「再領域化」的認同。

前京都國立博物館館長林屋辰三郎曾表示:日本是個「什麼都有,但什麼都不多」的國家,於是人們必須發展「量少卻多樣」的豐富象徵;菜色繁多的車站便當正是實作範例。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,成功的便當不只有料,還得推算出多數人喜好菜餚種類的最大公因數,而能把大家都愛吃的至少放個兩三樣進去。

也就是說,多樣化的食材,在格狀化的容器裡被塊體化地呈現。便當於是展演出一種調色盤般的豐富姿態,裡頭每一種食材都是對另一種的幫襯與烘托。它們之間或許沒有主要次要或先吃後食的垂直從屬,只有互為裝飾點綴的水平聯結。

相對於西方人的外帶食物,總有一種清楚的中心性(如三明治與漢堡必先預設一個核心主肉品的存在、然後才以蔬菜陪襯和麵包覆蓋),車站便當再一次呼應了羅蘭巴特對日本料理的概括:是一種「沒有中心的菜餚」。

車站便當使得「在外面簡易快速進食」這件事,變成一種充滿即興趣味的遊戲:我們不需要緊抓著「中心」、生怕沒夾緊的食物漏掉而賣力咬進,而可以根據個人偏好或當下心情,在快速移動的車廂裡緩慢咀嚼。甚且,我們不只吃下了一個便當,也在一連串的豐富選擇與讚嘆凝視中,吞入了一點美學和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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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喜歡李明璁的文章 :P

[電影]我在墾丁*天氣晴

公共電視─「我在墾丁天氣晴」搶鮮看
http://tw.youtube.com/watch?v=nYZv_NR-wmg&feature=user

公共電視─「我在墾丁天氣晴」MV
http://tw.youtube.com/watch?v=i6XT77aETgQ


12/15 公視晚上8:30 首播

網路暢銷作家雨不停(張鈞甯飾)、衝浪教練鍾漢文(彭于晏飾)、插畫家郭紹南(阮經天飾)、國家公園解說員方亮羽(李康宜飾)、警察小隊長林佐旭(李紹祥飾)幾個內心各有迷惘和傷口的年輕人,在墾丁相遇,和大自然相處,一步一步的,他們重新發現自己,找到接納自己和別人的方式……這是導演鈕承澤揮別電視連續劇的告別之作。

[自省]乖,我們都要堅強。

給同梯的某先生:

好好地撐過剩下一個月的魔鬼專訓吧。下了部隊,還有立委和總統大選的暴動等著我們哩(昏)~當兵的男人就像白老鼠一樣無害,每天被關在像監獄般毫無自由的營區,地球一樣在轉,可是我們的時空好像鬼打牆一樣地不斷重複,我們不能決定外面的世界的改變,也無法預知上一刻擁有的,在下一秒是不是早已易主,就像我MSN暱稱說的一樣:平安退伍才是真的!

趁當兵好好鍛鍊身體,一生中做的伏地挺身我想不會比這兩個月做的還要多,換個角度想,以後出社會奮鬥,為自己將來打拼,真的很難挪出什麼時間去做這麼大量的體能訓練,就當作現在正在為以後的奮鬥建立堅強的後盾吧!

是你的就會是你的,對,這是確確實實的安慰,我不想說什麼好聽的話,你自己現在這樣憔悴,她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,好好把思緒整頓好,趁當兵好好磨練自己的心性和定力,我自己這兩方面也不好,但男人跟男孩的差別就在這,我們大家都要努力,別忘了我們退伍要一起自行車環島的

[互動]一個我很欣賞的女性金錢觀

作者 vivien1983 (重回半個人的生活) 看板 MenTalk

就我的經驗來說,這問題真的很有學問
也是要視個別情況調整~先說我是女生,24歲,有在上班

以前我是學生的時候,跟男朋友是各付各
雖然我們也不常花錢...而且也沒什麼錢啦
最常花的錢是放學後吃吃雞排之類的吧
我會讓他先付給老闆,再私下給他我的那一份
我不會公然就拿出錢讓他在老闆或其他同學面前平分

之後出社會工作了,男朋友在南部讀書
我們平時很少見面,而且我在賺錢他是學生
當然不好讓他花很多錢囉
我會在發薪日的時候去找他,一起去吃一頓好的(499吃到飽之類)
當然這部分我會出,他出一些小錢就好(20西瓜汁之類)
他平時也會省吃簡用,省的錢上台北找我
有時候我也會貼他一點車資,因為他一省錢就是餓自己

現在男朋友是社會人士,賺的比我多更多
他不會讓我出錢,我就是買小禮物給他囉
早餐也是由我包辦買給他,其它有時候一起出去吃的費用他出
(夜市之類的囉,若是貴的餐廳我會私下塞給他)
跟我還有我家人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
我會先給他3000左右,讓他在我家人面前付賬(不能讓他請客)
前幾天他買了5000元的熊娃娃送我(一直說想要~"~)
我有點嚇到,雖然真的很高興可是太貴了
又私下偷放3000給他皮夾

另外~
還有追求的情況
男友那時候追我,我們一起出國 他說費用都由他出
五天下來的確~花了不少錢
我後來在免稅店挑了一隻四千多的手錶
回國下飛機的時候,拿給他
"這是送你的禮物,謝謝你這五天的照顧喔^_^"



我覺得,女生真的真的不能都拿男生的
一定要回禮,這是一種禮貌,也是原則
就算這男生是在追妳,無論好感 不能讓人家白請
就算男生今天來幫妳修電腦,或幫妳一些事情
也要表達感謝之意
跟男生出去,付錢要有技巧 給男生面子 也給他裡子


女生不能仗著美麗的外表 去享受所謂理所當然的疼愛
男生都不笨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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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成熟也很體貼的女生!大推 :D